被皇帝偷看心声日志后 第115节(2/4)

说实话，“推背图”固然鼎鼎大名，但言辞混不清, 难以理喻，更被后日的江湖术士掺了大量伪造的民谣与谶语，真假极难辨认。这样近似伪造的谶书格调实在低, 寻常休闲时玄谈密语聊一聊也就罢了, 居然在国家中枢、君臣对谈时，当着诸位饱读诗书的大学士公然谈论, 那简直有不问苍生问鬼神的荒谬之。

“‘有客西来’，必定是指泰西的客人。如今南洋西班牙人造逆，恰恰也有一个‘西’字，谶语之意，当在于此。”

德不位，必有灾殃。一般来说，老士这样摆烂躺平三分钟度的人只能玩玩权术，是没办法挣脱束缚解放完整版皇权的，所以破坏力其实也相对有限，最多是个家家皆净的力度；也算是东亚大区优秀的匹机制之一。可现在，因为某些不方便言说的外挂，莫名其妙的巧合，飞玄真君居然挣脱了原有规则的束缚，那么一瞬之间迸发的破坏力，恐怕就……

而反观飞玄真君，从解开束缚到完全堕落，中间搞不好连半年的时间都没有。汉武帝或许还经历过万人之巅的天人战，竭力降伏心后终于无奈失败，被权力异化为非人的怪；可飞玄真君嘛，那基本就没有挣扎、没有抗拒、没有无奈；总的来看，他是顺顺溜溜、甚至迫不及待地了权力的陷阱里，就仿佛苍蝇终于飞了向往已久的粪坑。

闫阁老又不是天桥算命的，哪里知《推背图》是什么意思？能揣着皇帝的心意将“有客西来”扣在西班牙人上，已经是人老成超常发挥了；至于解什么“至东而止”，岂不难为人！他只能磕：

真君要西班牙人，罪名是“觊觎中原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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淳风推背而止。占卜的容编为歌谣，以隐语记录；陛所咏，正是其中一节。”

闻听此言, 匍匐在地的重臣们全都是一抖。

可是, 就算荒谬绝，如今又能如何呢？权力一旦扩张, 势必就要滥用；近年以来，飞玄真君万寿帝君的威严随着几次对外战争的胜利而迅速增加，行事也愈发的肆无忌惮。舆论弱无力, 文官望风披靡，连地方的利益集团都被海贸喂饱了不再说话，皇权的约束已经减少到了某个极, 所有人都很难在皇帝面前表达反对了。

第138章 野心

闫阁老有知在先，非常从心的跪了：

“那‘至东而止’，又是什么意思？”

有这一句就行了，横竖这里又不是三司合审，没有人会为西班牙人无罪辩护。外务的临时工们老实低，恭敬领受飞玄真君的暗喻，不敢有丝毫的议论。虽然权威扩张，但真君依旧是往日那诡秘的作风；他达的命令多半是暗示，是谜语，是语还休的谶纬，面的人需要尽力

所以说, 闫阁老与许阁老还真是有先见之明。绝对的、不受约束的皇权的确是相当危险的双刃剑，驾驭这力量需要相当的天赋，绝不是一般人可以胜任。谈论天汉孝武皇帝时, 大半的史料都会聚焦于他晚年逆天的巫蛊之, 莫名发癫自诛九族，手起刀落从甘泉一直看到安东路；但稍微放远一光, 武皇帝晚年发癫之前，其实已经在毫无束缚的皇位上端坐了几十年, 享受到了全然不受辖制的绝对自由。权力的酒最能蚀骨腐心、变异人，武皇帝能撑上几十年才失控发癫，已经是普天一等一的自制力了。

“文渊阁的大学士，怎么能说是愚鲁？”皇帝淡淡笑：“至于求朕的训示，朕也没有什么可以多说，只是猜测罢了：‘至东而止’，泰西的东面是哪里？不就是中土么？有客西来，至东而止，西方来的客人，似乎对中土颇有求呢。”

“天机不可，所以只有以隐语记录。”皇帝微笑：“那照闫阁老的见解，这‘有客西来’是什么意思呀？”

“臣愚鲁无知，伏祈圣上的训示。”

寥寥几句训示完毕，众人遂一起匍匐，诚心诚意地歌颂飞玄真君万寿帝君的聪明睿智，见识迥然超常人之外，给予了他们莫大的启发——当然，这些话多半都是扯淡；欧罗以东浩浩渺渺，哪里就能圈定在中土一隅？以现在的局势，说西方人在图谋中东都更为妥当。但皇帝金玉言，价值从来不在于真实，而是在于定。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谜语，已经给所有人了足够的暗示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