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皇帝偷看心声日志后 第123节(4/4)

额了几声，终于归于沉沉的寂静。至于皇帝最终的心绪，大概亦只能求之于茫茫大荒了。

穆祺叹一气，再次拜了去。

·

半个多时辰之后，李时珍终于匆匆赶到了现场，满满脸犹自是灰尘仆仆。他推开众人，伸手在皇帝的鼻端试了一试，随后在手腕上搭了片刻，面悚然而变。他回望向匍匐在地的众人，慢慢摇了摇。

刹那之间，阁中哭声大作，竟仿佛连殿都在震动！

第149章 料理（）

相较于前面几回试探的哭泣, 这最后一次的嚎啕最为激烈，也最为真切；诸位重臣早就好了准备，先前虽尔趴伏在地烘托氛围, 却暗自收声低，悄悄地节省力；甚至找太医要了红枣与参片，在中调养神。等到皇帝龙驭上宾的消息一, 立刻自投于地, 捶顿足，嘶声竭力的嚎啕了起来！

这样全投、拼尽力气的哭法, 礼法谓之“擗踊”, 正是大臣为国君哭灵的礼节，真正是悲哀不能自已, 要在痛苦中厥当场，随先帝一起去了的阵仗。但如此阵仗毕竟不能持久，等到几位年老的重臣哭得满脸涨红气吁吁, 人参效力已经再难支持，当的闫阁老许阁老见好就收，立刻扑过去扶住了同样摇摇坠的裕王, 哀声劝：

“皇上！皇上还是要节哀顺变, 保全龙才是。天这么多的大事，都要皇上一一裁夺！”

听到这一句“皇上”，其余伏地哭灵的人浑一抖, 忍不住抬起来, 看着白发散的两个老。说实话，中枢重臣共事多年, 彼此间未必没有龃龉；但事到临，还是不得不从心里服这两位老前辈——怪不得人家能宦海沉浮几十年不倒, 你看看两位多会讨人喜！

“皇上”！“皇上”！——多么动听的称呼，多么恰当的逢迎！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，怎么就让这两个老登抢在了前呢？

裕王——不，嗣皇帝哭得发，听到“皇上”两个字还不觉愣了一愣，仿佛梦也料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一天。但呆滞片刻之后，饱读经论的嗣皇帝还是反应了过来，立刻摆手：

“阁老谬言，阁老谬言！天大位，祖宗基业，小怎么担当得起！再说，父——先帝也未有遗命，更不能僭越；还是另择贤能，承继大统……”

“正是要顾及祖宗的基业，才要请皇上早正大位，以安人心。”闫阁老持：“再说，大行皇帝虽然病发突然，不能言，但临终时派人召陛，传位之意，已经是昭然若揭了！陛若再谦让，奈江山社稷何？”

真是尖的政治生，最明的权术大师。仅此三言两语，便轻松抹去了裕王承继皇位最大的隐忧，统绪传承间合法的疑难。这一份明之至的，已经足够新皇帝怀于心，保他闫家接来一代的平安富贵了！

当然，闫阁老的话术仍然是有漏的。皇帝突发重病，不省人事，中的确给阁送过消息，但所有的证据不过是一张写着“穆”字的御笺而已，其余都任由大臣发挥。穆国公世将此理解为病后召集重臣；闫阁老则更一步，脆解读为大行皇帝传位的暗示；可谓是样翻新，各逞其能，充分现了重臣们想象丰富的大胆假设——至于此大胆假设有没有依据嘛，那就不好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