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游四海(2/2)

“你若忧心河务，朕自当另遣于利的官员前往协理，怎么有将治河主官调回京师之理？莫非他回了京师，那河堤便能自行修筑不成？”

“……那就由你置罢。”

这顾显乘哑无言了。

木窗透一抹朦胧光，映在兰泽前，万都蒙上一层虚影。她抬手抚一额，探看是否染了风寒，为何总是目眩。才抬起手腕，宽大的衣袖便落至肘间，一截莹白纤细的手臂。

“无妨，让他好生调养便是。”

在诏狱火的照耀，穿灰衫的王群生宛如鬼魅，连炽的火光都驱不散他周寒意。他冷看着甄修证一垂颅，生生咽间鲜血。

“臣的意思便是如此，只说是那翰林学士存心诬陷甄翰林。这般说法，太后娘娘想必也能接受。”

更兼近来兰泽总觉倦怠，虽说这些时日补品不断，终究抵不住这般劳。王群生虽屡次劝她好生将息，兰泽却也无暇顾及。

可连请两位太医，皆说不个所以然。兰泽只得卧在榻上将息，这一睡竟从午时直睡到次日早朝时分。她原还打算往甄晓晴中商议对付周家之策，如今却也耽搁了。

“差误了朝会……这是为什么……”

“陛仁德，臣定将陛心意转达给甄翰林。他若得知陛如此挂怀，必然激涕零。”

这让兰泽着实难以启齿，她总不能说自己时常觉得燥，发，有时听不懂他人言语，且一睡便似醒不过来。更要的是，她的肌肤愈发，仅被布料划过、，便叫她举步维艰，些许浸衣。

火：“可惜啊，你若死了，便再无人替我办事……届时你九泉之，只好睁睁看着陛儿孙满堂，与那些乐伎逍遥快活。”

他未料甄修证至此仍对他心存戒备，不过很快便化作一声轻叹：“我不过是成全你，也成全自己——你要的是陛的真心，我要的，不过是这无上的权力。”

“你到底想要什么？”

倏忽又过数日，已是三月将尽。这日甄晓晴又遣了几个侍过来，仍请兰泽往御园赏玩。兰泽心疑惑：“前番不是去过了？不过是些寻常卉，与往年并无二致。”

忽觉上阵阵燥，连王群生说些什么都听不真切。虽二人看似在对答，兰泽却始终未能领会其意。

待王群生回神，兰泽已经有些忧愁。这些时日她为甄修证之事忧心不已，却始终寻不着妥帖解决之法。

待太医诊脉后，只说是时气不和，人的难免违和。

兰泽微微一动，却觉座濡，随着呼声愈发急促，每次吐纳都带着灼气息。她忙将王群生打发邀月，又命贴侍速请太医。

“你也辛苦。”兰泽沉片刻，又嘱托，“可否替朕寻个郎中？最好是擅医治疑难杂症的，即便江湖游医亦可，朕总觉近来不适。”

……

侍们忙回话，原来上回兰泽去错了时辰。甄晓晴本意是让她夜间游园，但兰泽愈觉古怪，哪有人夜赏的？莫非月观别风致？

她确实既无心绪，更无力游玩。待女官侍奉着沐浴完毕，便想歇息片刻。谁知此番神比之前更加不济，次日险些误了早朝，还是女官连声呼唤，她才惶然从梦中惊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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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泽只得打神，思索着寻些提神之法。恰在此时，王群生前来禀报，竟带来一桩喜讯。他当真将甄修证从诏狱中救了来，只是甄修证伤势沉重，一时难以到邀月请安。

“陛何不适？”王群生张起来。

“只是而已。”兰泽试图搪过去，她佯装无事，准备向殿走去。可偏偏脚发，险些跌倒，还好旁女官及时将她扶住。

王群生心中掠过一丝讶异。

兰泽却暗忖这太医纯属胡言，四季年年都有更迭，从前何曾这般难捱过过？

“所以，与我合作罢。”

兰泽饮了参茶，神智稍清了一些。

她对顾显乘说：

所以兰泽回绝侍：“你们且去回禀母后，就说朕政务繁忙，不得空闲。”

翌日朝会，兰泽打神端坐，却见几位大臣在底奏事，她只能勉应声，吩咐侍端来参茶。正恍惚间，忽听得顾显乘奏报黄河河工之事，言语间竟是想请旨将宋付意调回京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