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2章(2/2)

他一直低着不敢看他，只拼了命用余光捕捉黎川的神，一直到无法忍受黎川的沉默，才小幅度抬了抬眸。

某一个安静的午后，他神稍微好了些，想床去看看黎川的况。一开始，他以为自己只是单纯没恢复好，直到他切实跪在地上，打翻吊瓶，直到护士惊呼着将他扶起来，直到针回血血倒，直到文晚红着睛来看他，直到陆时宴毫不客气毁掉他最后的侥幸，他才接受事实。

也许他一直都没有接受事实。

上帝也许听见了。

所以他请求所有人替他保守秘密，他的里总是藏着比以往更汹涌的绪，他那么害怕黎川发现，却又控制不住地想再和他多待几天。他是如此胆小，又剑走偏锋。

黎川不甘地看回方冉怀，这个已经承受着大痛苦的少年，在此刻还要额外接纳人的崩溃。

“你怕不是什么……什么应激……叫什么来着……哦对，你应该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吧，是不是叫ptsd？其实你没有问题，但就是、就是心理问题导致的，你没有问题，大脑告诉你你有问题，你就信了……不行，你现在得去看心理医生。怎么可能呢？那么大的撞击你都承受住了……乔都死了！但你还活着呢，你活得好好的，你比我都先醒啊！怎么可能就……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，实在不行我们再多休息几天吧，对、对，再等等，再缓缓，你觉得呢……？说话啊……方冉怀？”

在和黎川神相的瞬间，文晚便光速移开双眸，像被老师批评的学生般，只顾着把玩自己手指。陆时宴则不畏惧他无声的质问，充满哀伤地与他对视。

“医生说是脊髓损伤。”方冉怀轻声说，“我不太懂这个，不过我站不起来，应该和这个有关系吧。”

“这怎么可能呢？”黎川揪着他衣领的手开始泛白。

黎川抿着，似乎在极力克制即将涌而的，不只是红血丝布满他球了，而是所有白仁的分都被红覆盖，显得如此惊悚可怖。他的视线缓缓看向对面两人。

想陪着黎川，对于世界的所有眷恋，只是因为黎川的存在。

代价是他的双。

只要活来就好，只要他们还能像以往那样相，他愿意付任何代价。

等价换，有失有得，这本应是他承受的后果，但后果血淋淋摆在前，他又那么排斥，那么恐惧。

“……什么意思？”他问。

他的自私终究换来人猩红的眶。黎川揪着他的手未曾松懈，好像有什么将他钉死，他努力扯起一抹笑容，尽那笑容在所有人中看来是如此苍白。

那类似怜悯的神在极大程度上刺痛了黎川脆弱的心，像是给包裹得很好的烦闷开了个小孔，绪就顺着缓缓，越来越多，直到他不能承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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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然没人敢回答。

“不太对吧，难你们见过他站不起来的样？”黎川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