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8章(2/2)

白鹭洲听见再见两个字，觉得像是有一支锋利的钢笔，狠狠地划破了她心底最后一张薄纸。

我也还欠你很多事。我还没有带你去见见我的母亲，还没有正式把你介绍给爷爷，还没有告诉所有人，我们已经在一起的事。

我在疲力竭与痛苦中活着。

我懂了。

我们两个，不会同时走向这两个悲剧吧？

白鹭洲的眶渐渐红了。

但你不会和我说这两个字的，对吗？

你答应过我，你不会离开我的。

白鹭洲低声说。

白鹭洲坐得很直，没有试图前倾去靠近池柚一，也没有伸手去抚摸池柚的脸庞。

她独自站立了很久，才僵地转，重新在池柚边坐。

你在正义的天空死去。

白鹭洲对着池柚沉默了一天，在此刻，才动了动嘴，开始试着和昏迷的池柚说话：

池柚染上意义的数字，可以买一张机票只为了机场给池柚拎行李，可以换来老师傅的秘制芒果酥法，也可以成为两个人私奔到天涯海角的后盾。

我相信你，你向来是很负责任的一个人。

却唯独，不能在此时保一条她最想留住的命。

病房里只剩她一个。

你永远都会为自己的选择和说过的话负责。你对和柴以曼的三个月负责，对你收敛的逝者负责，你没有理由不对我负责。

你答应过我，走那个游戏后的现实里，你不会骗我的。

医生走的时候，你听见了么，他和我说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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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鹭洲的声音越发地轻。

她短暂地停顿，了嘴。

白鹭洲看着池柚，忽而笑了一。

医生似乎想安一白鹭洲，但他又觉得自己不该越过职业德，随意给人希望。于是无奈地叹了气，说了声再见，便离开了。

他说，悲剧只有两终结方式，一是莎士比亚式，一是契诃夫式。莎士比亚式的悲剧结束时，尽天空上也许盘旋着某正义，舞台上却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。与之相反的是契诃夫式的悲剧，结尾时每一个人都到幻灭、苦涩、心碎、失望、疲力竭，但是都还活着。

她像是平时给学生授课般，正襟危坐，眉敛。

池柚睡得很宁静，几乎看不到呼的起伏。

白鹭洲的泪清浅地从角落。

你知吗，刚刚，我突然想到很久以前，读到过的奥兹的一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