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：故約（下）(3/3)

的莲。

然而那思虑不过一瞬，他毕竟还是一个天生的帝王。殷昭缓缓开，声音威严：「公主免礼。」

他顿了顿，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只有楚澜月能听懂的亲狎意味，「多时未见，公主风采更胜往昔。」

自他大婚以后，他们几乎只在那些盛大得令人窒息的宴上，才有遥遥一望的机会。她会随着眾人一同起、叩拜，双眸永远恭顺地停留在自己面前的酒盏上。而他踞于上的目光扫过质席时，也只能瞥一瞬半息。

他有他作为储君的光明前程，她有她为质的沉寂岁月。曦和与静波轩之间，彷彿一夜之间隔了因心有顾忌、因分而生的万千山。从前他因任与执念而向她伸的手与说的话语，仅能化作幽微的间接关怀与特殊节日的赏赐。而现在的他，已得赤炎江山，似乎还能抓住其他更多想望已久的事。

此时的楚澜月垂帘，以沧澜公主的分恭顺回答：「陛谬讚。」

殷昭却轻笑一声，装作没有理解她在百官注视守的礼节与淡漠，继续：「沧澜国能有公主这样的明珠，实乃国之大幸。望公主此行，能在赤炎都中多留几日，让朕……略尽地主之谊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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覲见大典后，当夜便是款待使节团的国宴。火殿，乐如汹涌淌，舞姬上的铃鐺与佩饰在动作间清脆响。数百盏赤金灯将殿堂映照如昼，觥筹错，在在昭示了天朝上国的奢靡与威仪。

代表沧澜的楚澜月依旧一沧海蓝的朝服，不过为了国宴，沧蓝的裙襬绣上了银线与大大小小的珍珠。她端坐席间，勉力忽略御座上投而来的目光。

新皇殷昭的神最是不知收敛，多次逡巡，似乎希望能从她脸上捕捉顷刻之间他所期待的、从容与端庄以外的神。他侧的太后裴氏仿若未觉，静静饮酒。而霍淑妃，则是着端庄的微笑，不时循着殷昭的视线打量着她。

除了举杯致意，楚澜月便是假意专注于盘中菜餚，或者轻轻抿一杯中，一边想着自己并不能醉，但又隐隐盼望自己能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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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经是抵达赤炎国都的第四日，白日使节团被安排参观皇家书库与园林，那些她作为质时无能涉足的地方，竟都在这次一一踏过。

黄昏时分，晚霞染红了赤炎国殿的半边天，那红就像赤炎皇族服般惹，却又隐隐给人不祥的预。楚澜月甫在使馆中换繁复的朝服，正与汐玥低声说话，忽然一阵肃然的脚步声打破这寧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