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3星光照迷途戏文演真心(2/3)

吴灼听闻这句，脊背微微绷直了。

“生存还是毁灭，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……”林婉清正手持一卷剧本，在房间中央踱步，模仿着哈姆雷特的忧郁姿态，见到吴灼来，她立刻丢开剧本，快地蹦了过来，“灼灼！你来得正好！顾先生正在指导我理解哈姆雷特的心矛盾呢！”

吴灼勉笑了笑，轻轻拍了拍林婉清的手：“没事，就是有些问题，想来请教一顾先生。”她转向顾兰因，语气平静却带着意，“顾先生，刚温习完一些旧课业，心中有些困惑。是在想……人与人之间的守护，究竟能到什么程度？是否真有那……可以跨越山海、甚至不惜以自为代价的？”

一旁的林婉清闻言，收起了玩笑的神，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寻常。

这次“猎”的暴，时机如此准地随《墨痕》特刊引发的学之后，日本人如此疯狂的反应，正是针对那本由她主编、揭《塘沽协定》卖国本质的刊！他是不是为了保护因她而起的这场风波和墨痕社，才不惜以自为饵，引日寇最猛烈的火力？

顾兰因笑看着她们，“婉清对《哈姆雷特》很着迷，正在琢磨那句着名的独白。”

一混合着大懊悔、心痛和迟来顿悟的绪，如同灼的岩浆，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。她怎么还敢自欺欺人地说，他仅仅只是她的老师？怎么还敢否认，那一次次看似偶然的相助、那不顾生死的守护背后，藏着的是怎样一份藏不、却重如山海的意？

翌日，放学钟声敲响后，吴灼心中那个沉甸甸的秘密，如同亟待确认的星图，需要一面镜来映照。顾兰因先生，这位神秘而锐的戏剧社导师，无疑是此刻最佳的人选。她刚走到戏剧社活动室门，就听到里面传来林婉清清脆如银铃般、带着表演腔调的声音。

林婉清亲地挽住吴灼的手臂，叽叽喳喳地说：“是啊是啊，哈姆雷特为了复仇，要装疯卖傻，要忍受误解，甚至要伤害心的奥菲莉娅……这隐忍和牺牲，真的好难啊！”

这个念一旦兴起，就再难压去。心瞬间泛起一阵尖锐到几乎无法呼的剧痛。

就在这一瞬间，无数被刻意忽略或误解的过往，如同决堤的洪，汹涌地冲垮了她心中那自欺的堤坝：

这句无声的呐喊在她心中轰然炸响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和排山倒海般的酸楚。

她想起他手把手、极有耐心地教她斯密码，指尖轻间那不易察觉的停顿与温度；想起那个圣诞夜，他着面，在喧嚣人群中无声地向她伸手，邀她共舞，面后的目光邃难辨；想起他不动声地引荐她去见任之恭先生，为她打开更广阔的学术视野；还有林婉清曾心有余悸地提起，那次她们被绑架后，他第一个不顾一切扑上来，在混中本能地用后背为她挡住可能飞来的弹……

，心脏在腔里疯狂擂动。

“咦？灼灼，你脸怎么有白？是不是熬夜看稿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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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她之前却通通选择了视而不见，或者说，是怯懦地不敢想。她只固执地记住了他后来刻意保持的距离，记住了他温和却疏离地划那“师生”的界碑，并以此作为说服自己、也隔绝一切可能的借。

这些画面如此清晰，如此密集地浮现，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超越师生谊的关切、守护、乃至……克制而沉的。

她仿佛能看到，远在异国的沉先生，在得知《墨痕》特刊可能为她引来杀之祸时，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浮现怎样的决绝。他平静地布局，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从安全的影中推向风暴的最中心，只为在她与滔天浪之间，筑起一以自血为代价的屏障。

这份守护，如此沉默，如此大，又如此……残酷。她何德何能，竟值得他付这样的代价？

“天哪……我多么笨……多么愚蠢！”

无数过往的细节如般涌来，此刻都带上了新的意味：沉先生对时局锐而犀利的评，他谈及国难时中藏的痛楚与愤懑，他离去时那份看似洒脱却似乎暗决绝的告别，以及他在这天文台里，无数次看似随意却可能意味地指向猎座的形……

对沉先生安危的烈担忧，与这份刚刚醒悟、却已重得让她无法承受的意织在一起，化作的泪，毫无预兆地夺眶而，模糊了前泛黄的书页。她攥着那本破旧的《步天歌》，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，仿佛那是连接着遥远彼岸、连接着那份沉重的唯一的、脆弱的信。

*****

然而，这个认知带来大震撼与激的同时，更的恐惧如冰浇——沉先生人就在日本！在特课的老巢底！他为了掩护她，如此惊天动地之举，此刻自境何等凶险？特课会不会已经顺藤摸瓜……

……你远在天涯……却暗自护我周全！！！